青娘子没穿过的袜子。” 陈妈妈也累了,鞋子早被雪水渗透,她坐下换了袜子吃了茶,才问:“去哪里了。不见人影。” “……我跟着青娘子出来的。”她低着头。 “……谁和侯爷,太太说这事?” “青娘子说,她去提。” “行。”陈妈妈便不问了,看了楼细柳一眼,也不提醒她——这机会她自己不捉住,就没下回。 想来楼细柳心里清楚,若是她自己都不清楚,以后的难事还多着呢。 楼细柳见得陈妈妈不问一句,她终于能舒出一口气,平缓了眉眼,她抱着裙子坐在炉前,等着奶子烧开。 是,顾御史就在帘子后。 她不能缩头。 说到底,这事是她的救命稻草。 过了一会儿,听得顾御史在说话,而侯夫人未醒,奶子烧开后温着。楼细柳瞥到,陈妈妈靠着火打瞌睡。 楼细柳悄然起身,到隔壁探问悄语,问的是顾三公子:“顾御医,可要添些茶。加些炭可好?开方子怕手冻了。我们太太的事,多劳顾御医。” 顾御史与二三同僚坐在炉前,看着侄子和侯府的这个绿裙女子打交道。 帘后水壶子在咕咕轻响,这女子果然倒了几盏热茶过来,除了顾三公子,她纤指捧茶盘也向几位御史一一敬上。她转身提了小篓子炭,过来替他们加了炭。顾永透莫明觉得这女子多看了他几眼。 但顾永秀并不意外,他本是锦衣番子出身,一眼就看出楼细柳与别人不同。 她梳双丫发髻,绿锦出毛袍儿,耳悬珍珠,尤其是她手脚轻便,走路无声。顾御史想,这是侯府内宅的锦衣女番子。 都察院的两个年轻御史,却没这眼力,他们只看到一位公侯府的绿袍儿美人,便有些坐立不安。不知是不要回避。 顾御史微摇了摇头。 “多谢这位娘子。” “不敢。”楼细柳毫不费事儿和顾御史说了第一句话,她强忍喜意,青娘子手段当真高明。 说是要进东宫,实则借着东宫妃国丧之名早早儿就在路上布置好了。没有一天是白空着。 后门,手段高明的曹夕晚这会子,吓得目瞪口呆。她面对面望着刚下马的灰刺,实在太出意料之外。 若不是她确实已经费了太多功夫不能半途而废,她真想先逃走为上。 她早想过,至少要到傍晚时分,顾御史和细柳才能熟悉,她曹夕晚才能和顾永秀说上话。 但灰刺来得太早了。 她绞尽脑汁想主意。 灰刺一身灰皮银毛大裘,竟然还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皮子。沾雪不湿。近看又觉得这皮子油光水滑,颇为华美。这一看就是塞外珍兽的皮毛了。 好在她并不输阵,从头到脚裹成了黑熊精。颇有气势。 而柳如海又不多嘴,转身去拴马。她稍稍心安,心想,算他聪明!他能替女傀儡封小楚治病,这机会谁给的?别家的大夫或是奸细敲锣打鼓没这机会好吗? 她曹夕晚,自问,对柳如海是沤心沥血地栽培了。只比对楼细柳差一点儿了。 灰刺的脚步在后门前一滞,正疑惑地打量她,她一个机灵,坏主意就冒出来,连忙忧郁一叹:“六大王,是我。” 灰刺微怔,从她熊皮围脖上的细看,把她的奸诈双眼认出来了。他冷哼一声。M.CNzONsTAR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