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妨事。”她对孙娘子笑着,又和毛二狗说,“侯府到这里的一路上,有一个千户衙门,两个百户衙门。施千户在地下赌局里押了我闭关修炼魔功大成,朱百户是我巡城司出去的老人儿。张百户的老婆娶的是我们连二管事的堂妹。我叫一声救命,他们多少是要开门看一眼的。不是这样,我还不走这条路出门呢。” 毛二狗听得喷笑。便知道她心有定计,转身跟着孙家的驴走了。 药铺子关门的时候,她安排好守夜的伙计,独自骑驴。 还刚刚在驴背坐好,她便看到铺子外面,对街雪檐下站着一人。 原来是柳如海。 他撑着乌油伞,如冬景的水墨画一般,乌伞斜斜,散落堆雪。 灯笼如萤,飞雪似海,他撑伞上前,牵着她的驴头儿:“是尸毒症。打个赌吧。” “……赌什么?” “合伙开铺子,二八。” 这也算打赌?这人没赌过钱吗? “……我赢的话,你替我做工。我是东家。”她寻思着,柳小子输定了。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,柳小子是个摇钱树,“我给你出这个数的月钱。” 她大方地比个数,柳如海低低地笑了,弯眉:“你输了如何?” “二八。”她干脆应了。他二她八。 柳如海居然没骂她不要脸,反道:“铺子,在衙门口?” 她一怔,这小子看出她想在锦衣衙门口开药铺子了。 他笑道:“我倒是有个合适铺面,我做东主,曹娘子帮着介绍客源。五五开。”他狮子大开口,还一脸和她一样的大方神色,“我不介意被利用,做青娘子开药铺子的幌子。” 五五?她冷静,没气得从驴背下栽下来。 她忍着,没啐他:“不劳费心,铺面我出。” 柳如海料到她一定找不到铺面,且不和她现在计较。 一抬手,二人击掌。她催驴离开时,他好心加了一句:“至少一年,不要去小公子的槐院。” 她听到这话,微颦眉,骑着驴,在雪中走着。 天边还有一抹雪光残影。 来往的人,手里提着灯笼,在雪中晕晕沉沉。 小公子的病,渐好了。便是侯夫人也赏了不少东西给柳如海。 她想,一年不要去槐院。这话是什么意思?小公子也许是被下了尸毒,这一点她从罗妈妈嘴里听说了。只能是内贼。 但她去不去槐院,也不可能是她。难道毒物还在院中,她进了就会中毒? 见得她在雪中远去,柳如海撑伞提灯,雪风中一团浅金晕黄,立在街边。 雪中有一抹暗影出现,出声低问:“她废了吗?” 柳如海侧目看去,万剑门翠屏庄杨平粹立在雪中,他身高八尺,毡衣束发,背上负刀。 柳如海每一回看到杨庄主,总是会想,就他长成这样也能男扮女装?锦衣卫巡城司怕不都是眼瞎了? “她废了吗?”杨平粹又问一句。 “你去试一试她。”他微笑。 “……”杨平粹慢慢说,“我付了钱。”m.cNZOnsTAR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