碰运气吧。陈明反倒松了口气:“也好,不把你毒死,就是好事。” 她挤着笑:“我也不是小公子,哪会这样容易中毒。” 她骑着青驴,冒雪回府,她和雷娘子说了好价钱,下回再商量文契。但这铺子空了两月,她看中后就租了两月。早就用上了。 她怀中又有了一瓶加了尸毒草的丹药。 添了三倍的量。 其实算算日子,陈明给她的尸毒丹药,她也服用好几天了,确实没毒死她。 她回来,抖着雪末子,从角门进府,且不忙去见六太太。 她料到雷娘子要进府向六太太打听她。六太太最喜欢这个闺房密友,日夜担心她被丈夫家折磨。她若是听到她与雷娘子住隔壁的这消息,会高兴。 至于侯爷多半不喜,曹夕晚倒也不怕。 她便先回了正房。 顺义坊,福泰楼。 柳如海早就盯着顺义坊的百户所,不为别的,就为了他自己为燕王开的方子。 北边传来消息,药方子被偷。 他参了股儿的福泰酒楼里,自然方便。 他开了包间阁儿。进去,解下狐裘披风。 炉子滚烫,他方坐定吃了一盏烫酒,李世善匆匆入内,他悄声禀告了:“查到了,总管,确实是锦衣卫偷了总管你的药方,如今那药方在陈明手上。” 他微点头。 “去查查,他是不是在为青罗女鬼制药。” “是。” 她进了细柳的屋子里,屋里没人,青窗前有炕,房间小,但桃木用器皆俱全。 这摆设?上好的桃木是小公子屋里用的家私。她上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。细柳居然也用这摆设。 难怪连嫣支也生了疑心,拉了她说悄悄话:“细柳的来历有点怪。你小心别得罪她。” “怎么了?”曹夕晚倒吃了一惊,什么事儿,是她没发现。嫣支却察觉了。 嫣支特意把房间门窗皆关紧,拉她到床帐子里,才悄悄说:“我偷听到了,陈妈妈和太太说,劝太太把细柳打发掉。但太太不答应。陈妈妈急了,太太就说,细柳不一样。” 曹夕晚颦眉沉思。突然,她向了嫣支一句:“我觉得,细柳有三分像太太。你觉得呢。” 嫣支一愕。细细一回想,惊得不行:“你……你说得没错。” 曹夕晚独自来到细柳房子。 她猜到细柳的来历了。这小房间一色的桃木摆设,细柳独住。原本都以为是楼府的陪嫁丫头讨厌细柳,现在想想,其实太太就是让她一个丫头占一间房。 侯爷不让人真正打细柳的板子,太太什么话也没有说。 只有陈妈妈急得不行。 曹夕晚一摸小桌儿上的白瓷暖水瓶儿,还是暖的。她放下自己提着的一只乌漆食盒子,等了半会还不见人影。 她算算时辰,仔细一想,突然站起。她出门,一步一步走到后面的库楼。 她果然看到细柳的身影,如雪中如烟,摇摆不定。 雪粉朦胧中有阁楼,细柳又在楼下,望着侯夫人放嫁妆的三层库楼。 细柳是在盯着佛像。她知道,但以前以为是侯爷命令。现在,曹夕晚不是这样想,也许还有别的原因。她在廊上站了许久,看着细柳。 终于,细柳从楼前走回,依旧身影如烟,飘浮而过。 她从拐角走出,上前牵住了细柳的手,细柳骇然惊住。 “是我。我们说说话儿。” “……你……”细柳惊骇地看着她,再看看自己的手,“你怎么捉到我的?” “碧影傀儡舞吗?”她笑着。 细柳这一次在楼下行走时,身影在雪中似烟似雾,她是为了避开内宅女番子巡查,用了碧影宫的身法。 这可是苏锦天的师弟师妹才能学到的不传之秘。 竟然是碧影宫门下。m.cNZoNSTAr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