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讶然,但丝毫不露异色。 “孤男寡女,合伙做生意……”他迟疑着。 她挤出笑:“四六。我六你四。” “行医济世,不分男女。”他一脸慈悲,仿似他没有在曹父面前炫耀过医术,没说过他曾经在老家做过坐堂大夫,“只不过,在下有一事请教青娘子。” “说吧。”她想,他没事求她,她还不出这个主意了。 他盘坐着,取了一只指头大小的乌绸面药盒,放在了几案上:“青娘子请看。” 说罢,他又站起去泡茶。 她瞟他一眼,这小子从椅背上取了他的蓝布大围墙,甩了甩,套头后系在腰上,他向她微笑点头,便去了灶间提壶倒茶。 曹夕晚被他的大围裙震了震,他租房那几天,也穿着大围裙扫地——那不是在装吗? 是真的喜欢大围裙? 虽然在衙门里见多识广,但她奉着热茶瞅着他。这天天系围裙子的脾气,真是出乎意外。难道是哪家王府门下细作的常服? “这药丸,青娘子认得?” “嗯?”她低头,打开药盒,看到了那一枚指头大小的黑色丸药。 这是她随身药瓶子里的丸药。名为百珍丸。 她爹当时拿了一丸说要仔细看看是什么药材制的。果然就落到这柳秀才手里了,她向来不会太高估亲爹。 “这药,不知是治什么病症?” “固本培元,疏通经脉。”她很干脆地说了出来。 “散功后,服此药竟然可以有如此神效?”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,她是什么身份,他心中肚明,甚至京城里传闻的青罗女鬼曾经做过什么,他也了如指掌。 但诊脉发现她散功时,他还是不敢置信。 她居然容貌不变? ——她真的是坟场的小鬼魂,不是易容了? 她瞅出来了:“你想摸我一下?” “如果方便……” “不方便。” “三七开。”他说。 “呵呵。” “二八开。” 她果断把脸凑了过去。她早就想仔细看看他了。 他……是不是战百刀? 下等客院并不宽敞,房中灰泥铺地找平。 窗前铺着几层厚厚的苇席、又铺了一层黄羊毡子,蒲团对摆,二人中间隔着一张乌漆长形几案盘坐。 柳如海仔细看着她的鬓发,她的耳边肌肤,阳光几乎把她肌肤下的细细脉胳都照得透明。 接着,他锐利的视线又移到她的下巴与脖子之间。 她心想,这是一个老练的密谍细作,又擅长医术。 她以同样的方法,不着痕迹地在观察他。 他应该不是京城各衙门里的人,看长相是北方人的话,也许消息是对的,他与北方九边藩王府有关。 “得罪了。”他抬手,用指尖仔细在她的鬓发发根处徐徐抚过,用了三分的力。她知道是防着她用了染发、易容物和人皮面具。 他在她的脖子边上一停,指尖又用了五分力。 确认她绝没有易容后,他眼中闪过了狂喜之色。 “青娘子,这个百珍丸的药方如果愿意给我。我出一万两。” 他刚说了这一句,她抬手,轻触了他的脸庞。 他僵M.cNZonSTar.cOm